那一天下雨了

*OOC短刀
*胡言乱语
*无法书写

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蓝湖边坐下了。

没有了光的地下,除了零零散散的萤火虫,蓝湖像是唯一的光源。但那光在广袤空濛的地下也不过是黑色的光。诡异的暗色射线在黑暗里勾勒湖泊和虫子的轮廓,萤火虫都不愿意靠近。

Hornet 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少了点什么。不是指身体里,只是“身上”……像是,某种纪念物?某种她可以攥着用来凭吊祭奠什么的东西。

她有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。久违的寂静填满空间也填满她。她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仔细这样努力想要去记得某件事,某只虫——不,就只是“那只虫”。自始至终,她的整个世界和那个小家伙分毫不差地重叠又分毫不差地分离。她记得那双边缘参差的和自己不同的空落落的洞,记得那柄短小精致的骨钉,记得……然后她还记得什么呢?那段记忆里的光把视线模糊了,她好像什么都没有看清。

“夜晚的蓝湖真好看。”

突如其来的声音。Hornet吓了一跳。她居然没有发现有虫来到她身后。但是她没有动。她不认识这个站在她背后的虫,但是莫名地并没有感觉到威胁。她只是不疼不痒地想地下原本就没什么白天黑夜的分别,安静坐着,直到那只虫也在自己身边坐下来。

“我想我们是为了同个原因来到这里的。”

那只虫说,好像是笑了,好像没有。Hornet忽然分不清他说的是什么。“来到这里”……指的是蓝湖,还是现在这个寂静如死的世界,这个倏然终结的宿命?

“……这个。”

有件东西被交到自己手上。Hornet没有仔细去看。只是触碰她就认出来这是什么。只有一半的坚硬东西,冰凉,趁手,有细小的不知道是咒符还是伤口的刻痕,不知道是面具还是骨骼。

她心里广阔的那片荒野忽然下起了雨。雨里无数毛毛虫在哀哀地哭。

“另一半我自己拿着了。”

奎若这样说。和身边的安静的虫不一样,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仔仔细细把手里的容器抚摸端详了一遍。又一遍。说实话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做,只是有种细细密密的疼在心上温柔研磨,他不觉得悲伤,只是觉得有点可惜。

他有点想回想起来那天在蓝湖边遇到的小家伙的样子,又有点不想回想,有点回想不起。他有点后悔自己没有轻轻摸一摸小家伙的脑袋,又不确定自己最后是不是忍不住还是摸过了。手里的断裂的容器不会言语,所以一直不曾告诉他,就像曾经生在这容器里的小东西一样。

有几个瞬间他有种自己就抱着那个小东西的错觉。

最后他只是伸出爪子舀了一爪子水喝下。没有想象酸涩,相反,湖水甜美得无比讽刺。更讽刺的是他和他身边的小姑娘凄凄惶惶为的一直是从来不存在、也从来不会消失的东西。他被深深刺伤了,伤口开裂成一道深渊,他想象自己掉下去,掉到那片没有止境的空洞里去。

但是不行。空洞在拒绝他。也不算拒绝,只是他原本就不属于那里,他和空洞,他们是不一样的。

蓝湖水凉凉地摇荡。下雨了。

评论 ( 9 )
热度 ( 25 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朽沐 | Powered by LOFTER